宁栀觉得他今天一整天都很别扭奇怪,具体奇怪在哪,却又说不上来。

    她重又躺下,疲困到了极点,终究叮嘱一句,“世子早些安置罢。”

    不然他跟石像似的杵在床边,弄的她也睡不着。

    静默片刻,裴行舟答了声好,吹熄烛台上了床,将纱帐放下。

    惊雷阵阵,身侧的女郎却没有什么反应,他轻轻探过去,摸到光滑如缎的青丝,却又将手收回来。

    “阿栀,你不会在意我了,是不是?”

    因为不在意,才会大度接受侯夫人送美婢,哪怕明知她们不怀好意。

    从兰竹苑出来后,这句话一直在他心中打转,眼下终于说出来,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。等了许久,身畔沉默如初,裴行舟忍不住凑过去一探究竟,发现她不知何时睡着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又过两日,宁栀从孙嬷嬷口中得知裴行舟要陪同定北侯去帝京述职的消息。

    “世子再过两月便要走了,大约得等年后才能回定州。”孙嬷嬷笑着道,“少夫人近来若是得空,不如帮世子收拾收拾行李罢,听说帝京那边规矩多,不比咱们定州呢。”

    宁栀却推诿,“嬷嬷,我最近身子不太舒服,烦请您帮世子清点下,若需要什么东西再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见她不乐意,孙嬷嬷没有勉强,外人都说世子与少夫人如胶似漆,可其实她早就看出来,少夫人对世子压根不上心。

    孙嬷嬷摇摇头,径自行礼告退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转眼就到了七夕这天,陆红菱一大清早托人捎口信,邀她傍晚出门赏灯。

    听说菖蒲街有十里花灯,小明嫣也很想去,宁栀便把她一起带上了。

    几人乘车从别院出发,还未行到菖蒲街,路就被熙熙攘攘的百姓堵住,车马寸步难行,只能下车改为步行。

    担心小家伙走丢,宁栀和陆红菱轮流把她抱在怀里,旁边摊贩兜售泥塑磨喝乐、各色面点、鲜花、时令瓜果,也有小摊卖各种形状的小花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