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江慕乔是真大胆,也真该死!

    崔余氏咬牙切齿,崔静芙心惊肉跳,那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崔家下人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,望着江慕乔的眼神如见鬼神一般,皆被震撼到失声。

    时间似乎极慢,然而在江慕乔的感觉中却极为漫长。

    许久后,她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,然后依次取下银针。

    崔静芙这才找回了舌头,木木的问了句,“好了吗?你能放开我娘了吗?”

    江慕乔额头沁出一头冷汗,她微喘了口气之后点头,走到崔余氏一旁替她拔下了穴道中的银针。

    针一出,崔余氏便觉得压在身上的大山被移开了一般浑身松快,只是看着面前不过一尺之距的少女,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,“你,你刚刚是用了什么妖法对我的?来人啊!”

    江慕乔收回银针,身子一弯,默默的跪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正要叫下人把她赶出去的崔余氏像是忽然被什么卡住了喉咙,她憋着一口气怒道,“江慕乔你这是做什么?你别跪,我受不起!要跪,你也该去跪老夫人!她那么疼你,若是你当年不懂事,老夫人又怎么会?”

    话到一半,崔余氏说不下去了,她别开脸咬牙道,“滚出去!”

    江慕乔不语,俯身又磕了个头。

    崔余氏身子颤了颤,抬起的脚步却又硬生生放下,她豁然回头,手指点着江慕乔的额头恨声道,“莫怪舅母说话难听,乔乔,你怎会如此不懂事?你娘临死前不舍得闭眼,一颗心都牵到了你身上!若非是你,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何至于日日去你们将军府,惹得江家的老夫人不待见。可你是怎么对他们的,你扔了你娘的嫁妆,大言不惭要和崔府断绝关系!你是拿着一把刀,硬生生的往崔家人的心尖上戳!还有你外祖母,但凡你稍微懂事一些,她也不至于!乔乔,人什么都可以没有,但不能没有良心!”

    剜心刺骨的一番让崔静芙泪流满面,江慕乔心中痛极,好半晌才道,“舅母,是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崔余氏眼圈通红,恨铁不成钢道,“你现在知道错了,早些年做什么去了?还有你外祖父,你怎么能用银针扎他?你还扎我,你有没有良心?”

    一通发泄之后崔余氏也找回了神智,她定了定神绷着脸,“你既然已经知错,前尘旧事既往不咎。只是打今日起,崔府也不想和你再有牵连,江二姑娘请回吧!”

    江慕乔沉默且倔强,“慕乔以前糊涂,舅母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。只是今日我是为外祖父而来,若不能亲眼看着外祖父清醒,我不能离开。”

    崔余氏咬牙切齿,“还清醒?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?”

    她正要又说,门口忽然出现一道急匆匆的身影,崔余氏转头一看,当即气不打一出来,“崔清源,你快看看你的好外甥女!她给爹扎针,那么长的针扎进身体里还说治病!还有我,她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让我不能动不能言。”

    崔清源,娘亲的胞兄,也是嫡亲的娘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