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雪的目中闪过了一丝冷芒,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,如流星坠落般,重重一拳砸在了黄纹巨蟒的头顶部。就仿似被万钧之锤加身,随着一声声‘卡啦啦’的龟裂声响,巨蟒的头部,最终猛然崩碎。那血肉和白浆蓦地四散,便连两颗大如车轮的眼珠,也被透体而至的玄煞战魔真气,绞成了碎浆。

    ——此时此刻,几乎所有望见这一幕之人,都是一阵哑然无声。似乎是在愕然于战雪的残暴血腥,又似乎是在惊讶着她的惊人神通。

    “嘶!不想这世上,居然真有人能将这无人能制的七阶妖兽,如蚂蚁般碾杀。以前我听祖辈说起上古洪荒之时,那些巫神大仙,抖手之间,既可使山河色变。我当时还以为只是不靠谱的传说——”

    就在距离那山峰数十里之外的一处高地中,一位锦袍中年长吸了一口气,面上满布着不敢置信之色。

    “只是不知这女人,到底是何来历?什么勾陈娘娘,难道说真是某位巫神。可为何我以前,从未听说过?”

    在锦袍中年的身后,是一个由无数壳兽祖成的大型商队。那些护卫在他身后的汉子,个个皆是身形彪悍。而那些巨型壳兽,此刻也围拢成一个圆圈,形成一个临时的城池。就在那壳背之上,无数的箭弩被推了出来,一副防备森严的架势。

    而就在他话音落时,便有一位同样穿着华服的干练男子,走出人群,冲着锦袍中年拱手一礼。

    “回禀家主!这勾陈娘娘,以前确实未曾在这附近有过流传。听说是大约两个月前,这只黄纹土蟒就曾经进犯过一次潘州城。那时他们供奉的玄冥大神未曾现身,最后是蒙那位娘娘怜悯,降下法身出手将黄纹土蟒逐退,这才免了他们的灭城之灾。再之后,潘州城内便有许多人信了这位娘娘。据说是当日她老人家第一次显圣之日,恰好是天上勾陈星极亮之时。潘州城内之人,便以勾陈娘娘称之。另外还有人称她勾陈星君、北极星君的,只是不多见——”

    那人说到这里时,话音一顿,然后又透出了几分惊奇之意。“我当时闻得这个传言时,也未曾亲眼目睹。只是听他们潘州城的人,传的是神乎其神。不想这勾陈娘娘,竟然还真是有此等降妖伏魔的大神通!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!嘿,不想这潘州城的人,倒真是福缘深厚。可惜了,这次算是白来一趟——”

    那锦袍中年先是一声叹息,言语里满是遗憾。不过紧接着,他转而又把注意力,那处已是满布血肉的山峰之下。

    他知道自己身边这管事所言的勾陈星,又称北极星,坐落在北天之极。两个月前那天,也确实是不知因何缘故,变得璀璨无比,竟是亮到白日可见。

    思及此处,锦袍中年又抬眼忘望了望上空,然后心神微微一怔。只间北方位于中部处的天空,那颗北极星,竟是又一次奇亮无比。光泽之强,几乎不逊色那边的太阳。

    他沉吟了片刻,紧接着便已击锤于掌心之中:“回头你去叫几个画师,将勾陈娘娘的摸样记下。回去也塑造金身,我好使族人日夜祭拜!”

    “族长不可!”

    那干练男子面上顿时有些发急:“我们君氏一族,世世代代侍奉的都是上古句芒大神,岂可轻易改弦易张?即便是长老们肯答应,族中那些巫师也不会轻易应允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!巫师?”

    锦袍中年一声冷笑,眼里的寒芒宛若冰锋。“这几百年来,各地的圣迹已是越来越少,被妖兽毁城灭族的消息,却是愈来愈多。就比如我族供奉的句芒大神,这些年可曾有过什么显圣?也幸亏的是我族这些年气运不错,周围未曾有过什么七阶以上妖兽,这才能凭着族内的几位先天强者保住阖族平安。可但若哪日我们运气不好,被哪头大妖看上时,那么我等又该如何?既然有这等尚能够显化法身于世的大神在,若不抓住机会,那才真正是蠢不可及!难不成,放着这能救命的神明不祭,偏要拜那些已然没有了灵验的泥塑木偶不成?”

    “可是族长大人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