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文谦目光微眯:“何解?”

    崔浩语气肃穆,语速平静又有力,似乎准备已久,要为上次的失利找回场子:

    “马,指的是形,即是马皆是此形,白指的是色,白马则是形与色,白马比马有白,怎能相等?”

    “求马,是黑是黄自然皆可,我要白马,给我黑马,黄马莫非也皆可?”

    “实与名缺一不可,所以白马怎能是马?”

    崔浩话音落下,场面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陈文谦目光深沉的看向崔浩,作为大儒,除却书要读的多外,脑子灵光也是重中之重。

    白马一事看似论马,同本次辩学似乎毫无关系,仿佛只是嘴皮上的诡辩,试图想讨些便宜。

    但陈文谦明白,并不是这样。

    这一问其实是对于儒家根基的询问。

    其实论的是崔浩那一句名与实,便是儒家的礼与理。

    这绝非纯粹的诡辩,而是一把暗藏杀机的短刀。

    陈文谦没有着急回答,心中惊诧于崔浩准备的这把短刀,有这一把短刀,难怪将辩学时间忽然拉进。

    他目光微微看向身侧,却发现其他大儒也微微沉思。

    此刻,场外一群旁听这场辩学的众多学生也有细微声响传来。

    不过并不是那些学生在说话。

    他们皆不开口,而是每人都身带纸笔,想同他人交流的时候就会将想说的话写在纸上,互相传递观看。

    所以此刻窗外细微的声音都是书写和传递纸张的声音。

    场外众多学子,有的懂了这其中的暗示,有的却觉得不过胡扯诡辩之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