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说着话,一前一后进了城门。

    “我已安排人部署,不出三日太子便会得知你的消息。”林肖见左右无人,上前一步与薛婉婷平行。

    薛婉婷若无其事地朝前慢行:“这次的事情我要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,我并不是需要你的感谢。”林肖将薛婉婷护在一侧,挡过快跑而来的孩童,继续说道:“等太子一走,咱们在找机会让齐王将你真正纳入他的阵地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两人已经来到包子铺。虽已是晌午,铺子门口依旧有着三五结群的人围坐在小桌前吃着包子。包子皮包馅儿大,薛婉婷隔着帷帽也能闻见一股浓郁的香气,香气虽浓,闻着却是一丁点不腻。看来能得到齐王认可的包子,还真不是一般的包子,薛婉婷暗暗想到。

    “老板,给我来一笼包子。”林肖掏出钱,放在桌上,朝着包子铺里说道。

    “好咧!您是带走还是在这吃?”包子铺老板的妻子笑着迎了上来,只是老板娘在看到林肖的时候神色一顿,明显是认识林肖的。

    “我们带走,麻烦老板娘了。”还未待林肖说话,薛婉婷便率先开口。

    老板娘看着说话的薛婉婷,见薛婉婷带着帷帽,但衣衫华贵,一身通体的贵气难掩,且林肖与薛婉婷虽然站在一起,但林肖的位置却是稍微靠后,明显是以薛婉婷为主。老板娘笑着说道:“好咧!您二位稍等,马上就来!”

    林肖拖过板凳,用袖子擦了两下:“先休息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薛婉婷坐下,帷帽上的纱布被风微微吹起,此时的薛婉婷面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浅红,加之身子柔弱,让人看着真真是有些担心,生怕一阵风刮来,就给人给刮跑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气色怎会如此之差?”林肖皱眉说道。

    薛婉婷默了默,垂下眼睑,淡淡说道:“大概是伤了元气,养养便好。”

    林肖黑眸凝重,自是不信。薛婉婷才进府时,虽然气色看着要比现在好上一些,但也是半斤八两,想着薛婉婷姐弟二人九死一生才逃来云中,其中艰险可想而知,林肖便料定了薛婉婷定是之前在逃亡时受了重伤,他沉默片刻:“我看你确实是伤了元气,但却并不是因为上次受伤,过几日我让人来给你仔细瞧瞧,身体若是有问题,所谋之事可成不了。”

    林肖说着,心中却又疑惑,李沐的医术尚可,要是薛婉婷真的藏有隐疾,李沐是不可能诊治不出来的,这就有些奇怪了。

    薛婉婷捧着暖炉的手瞬间收紧,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。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,这几年一直为她诊治的李大夫曾说过,要是没有奇药,她将拖着这副残败的身躯苟延残喘不过五六载。她着急,她急切地想要随着齐王打入南安,将南帝和靖王手刃,为她薛家满门伸冤,要天下知道他们薛家乃是满门忠烈,不是什么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!可有时候后她也会想,要是她没能熬到南帝靖王身死,她该怎么办?她又能怎么办?

    薛婉婷低垂的眸子猩红,久久不言。要是按照上一世齐王进军南安的时间来算,来得及的,来得及的,她不能着急,现下唯一要做的便是尽快让齐王将她纳入羽翼,共谋大计。

    “不必如此麻烦,诚如您所料,我之所以会元气大伤,是因为当初被人打成重伤,又长途跋涉,没有好生养着,是以落下了病根。”薛婉婷缓缓说道,虽然她并没有完全信任林肖,但林肖确实是在帮她,她没有隐瞒,却也没有全盘而出。

    薛婉婷说话时,林肖一直默默注视着。看着薛婉婷语气神色淡然,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,他的心头不由得一酸。这两年多以来,眼前的女子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,才能如此平淡地谈及满是伤痛的过往?林肖的脑子里思绪飞转,突然想起一事,目光一凝:“你的病情李沐理应是知晓的,但他却未向齐王禀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