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的质问抛洒空气,就像一杯倾倒池塘的红酒,水花渐次荡漾,撞散了月亮,最终悄然消声灭迹。

    霍玦的眸光忽明忽暗,冷然笑笑:“她又不喜欢我。”

    言外之意,终究是喜欢她的。

    这份喜欢挺复杂,有男女之情,有强者恒强的欣赏,也有不可忽视的忌惮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,如果秦浅那三年表现无奇,可能霍玦对她起不了什么兴致,顶多看中那副难得的皮囊。

    偏偏她太让人惊喜了,只是霍玦觉得自己掌控不了她,她是一把温柔的刀子。

    霍雅琦攥着杯托的纤指紧了紧,意味深长地抬眸看向霍玦,醺过酒的嗓音平添魅惑:“我想个法子,帮你得到她?”

    姐弟俩互视彼此,都在对方眼中看见稍纵即逝的阴暗冷光,像河水下藏身的两条鳄鱼狭路相逢。

    父母去世的早,霍殿勋对尤妮丝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    那时霍玦还小,是霍雅琦保护他长大。

    倘若秦浅是悬崖边的曼殊沙华,霍雅琦便是暗夜中的夹竹桃,都一样的聪明,一样的毒。

    良久,霍玦轻轻笑了:“你不是害怕自己死无全尸?”

    霍雅琦悠闲地将高脚杯放桌面,同样显露浅棕色的双眸袭过微光,笑容温柔,语气单纯无害:“我还没和秦浅正面交手,对她挺好奇的,想领教一番。”

    她不禁又忆起在香江的那四年,陆言琛对她并无他意,公事上也从未为难,因为她展现了她跟其他莺莺燕燕与众不同的魅力,留有的余地很宽。

    陆言琛那样权势炙盛城府极深的男人,比起宜家宜室的解语花,自然更需要齐头并进的伴侣。

    “我不伤害秦浅,我只是想看看她有多特别而已。”

    霍雅琦曼声解释,再度拿起酒杯把玩着。

    年少时也爱看张爱玲的小说,她那番红白玫瑰的言论着实令霍雅琦印象深刻。

    本来在车上都决定彻底放弃了,可回家翻找当年的校友录,望着照片上俊逸卓然的陆言琛,霍雅琦隐秘的不甘又有了泛滥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