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道手上是新买的黑色头绳,圈度约手腕大小,但她买的是由几根细绳交织成一股的麻花绳,和楼望东头上扎的不同,平时戴在手腕上也能装饰。

    她心思有些忐忑,双手如天平,一点风吹过来,微微颤曳。

    黑檐鸭舌帽下,男人的目光从头绳落向她的脸,岩壁上敲击着雨雪,他逆光半蹲着看她,那双眼睛是深深的潭冰,狭长的眼睫往下钩着,就像狼一样,随时叼走东西。

    他叼走了他的手串。

    周茉急切地将头绳递给他:“今早在集市买的,交朋友送的礼物,今晚……今晚请你吃饭可以吗?”

    男人将小刀收鞘:“我不吃女孩请的饭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中午已经吃了!”

    楼望东将乌珠手串套进筋骨分明的手腕,就在起身时,那道手很自然地叼走了她手心的头绳,说:“所以今晚我请回你。”

    兔子很好诱捕,给一根胡萝卜就够。

    楼望东往山下走,身后是一道轻快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当他打开后备箱时,周茉亲眼看到他用她给的头绳,将麻袋口绑紧了。

    她张了张唇:“这是绑头发的……算了算了,我回头再给你买。”

    有求于人的朋友关系并不平等,楼望东此刻掩下车门看她:“还不回你的车上去?等着吃尾气?”

    他的态度实在不叫好。

    但周茉忍气吞声,面上点头听话,等找到乌沙带回鄂温克旗,他想见一个叫茉莉的人都没有!

    雨雪天行驶,光线自地平面反射,能见度非常勉强,周茉屏气凝神地跟着楼望东,因为见到了一丝曙光,于是比刚才还要更在意了。

    等他停下车,周茉手心都出了汗。

    茫茫雪地上,仅有一处平房伫立在森林围猎的中央。

    周茉呆愣地看着这间仿佛童话镇才会有的——不应该存在的房子,而这屋门竟然有人从里面出来,竟然是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