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静被破例随行,站在朱允炆身后半步,双手藏在僧衣中抑制不住的颤抖。

    “殿下,本寺虽小,却始建于盛唐!庙里建筑,数百年来未曾变动分毫。大唐时佛法昌盛,东西二都城寺院林立..............”

    “可终究也没保佑大唐国泰民安,崇信佛教的几个皇帝,陵都让人给扒了!”朱允熥毫不客气的打断对方,一指前面,山林中有涓涓泉水,“那是山泉?”

    道静笑道,“那是一处自冒井,从唐代开始每逢春季,井中清水就会冒出来。此水甘甜,乃是上好的煮茶............”

    朱允熥忽然停住脚步,看着道静,“说你是化外高僧,宁静致远。怎么每说起一物,都要刻意说好?”

    道静顿时尴尬,强笑几声,“启禀殿下,却是是好!”

    “既然好,既然尔等又是修佛之人,为何要占据这等好处?此等美景,用来建书院,用来供游人游玩,方是物尽其用。”朱允熥冷笑下,“还是你们心中,存了贪念!”

    “这............”道静当场无语。

    目光连连看向淮王,但是后者始终微笑,好似浑未察觉他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心中有道,在哪都是修道。心中无道,便侮了名山大川,沾了铜臭味。比铜臭味还难闻的,是虚伪!”朱允熥继续前行,毫不客气,言语尖酸刻薄。

    “这皇太孙还如师弟所言,眼中浑然没有天下出家人。若当真他登基,我等僧人再无活路!”道静面上笑着,心中却在冷笑,“此等暴虐之人,怎堪天下人君?”

    寺院依山而建,行至半山腰,山路陡然变窄陡峭起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可是累了,在此处歇息片刻!”朱允炆轻笑道。

    朱允熥点点头,“好罢!”说完,在一处石凳上落座,又道,“孤有些渴了,煮茶来喝!”

    闻言,道静大为欣喜,忙到,“殿下稍作,老僧让徒儿去给您取水!”

    “不用,孤自己带着呢!”

    朱允熥话音落下,王八耻已经指挥宫人,拿出简单的泥炉架在旁边,同时又拿出两个装着清水的精美银壶,准备烧水。

    道静顿时大感暗恼,心道,“师弟失策了,他是大明储君,随行的宫人把他吃喝拉撒用的东西都带全了,他怎么会喝外边的水?”

    就在他心中以为大事无望的时候,朱允熥忽然招手,把太监送到手边的银壶打开,嗅下里面的清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