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明明皱眉道:“张太太你别血口喷人,你情绪这么激动,我们怎么沟通?我说过你丈夫的位置是墓园中最好的,价格自然不可同等而论,我们明码标价,希望大家都有点契约精神!”

    肥燕继续不留口德地辱骂杜明明:“你趁我伤心过度讹诈我,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,你还有没有人心,你们的良心都坏掉了。”

    杜明明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走卖惨路线的中年妇女,拜托,示弱固然会引起同情,但更多的是会引人轻视。

    哦,那个男人不管我怎么讨好他都不看我一眼,我的女儿现在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,电梯上,公车上,地铁上,中年妇女们的抱怨如影随形……这样的诉苦于事无补,只会让人在你的苦中作乐。

    杜明明说:“抱歉,在工作中,我用头脑,不用心。”

    黄雷达斥责杜明明:少说两句。

    她没想到杜明明这么回答,一时之间呆住了,然后脸涨得通红,更加愤怒地挣扎起来,像是弓着腰要跳出煎锅寻求生路的鱼,却没想跳出锅外面不过是一个更大的无情天地:“贱人,我跟你没完,等我把亲戚全都叫过来收拾你。”

    杜明明冷冷道:“我什么都没做错,你就是让包公抬着狗头铡过来铡我,我也不会妥协。”

    忽然有人轻轻推开杜明明,走上前,说:“你这人真是嘴硬。”

    杜明明回头,是顾人奇,杜明明道:“我不是嘴硬,我是心硬。”

    顾人奇也不理会他,弯下腰,对那中年妇女说:“太太,我们都了解,当爱的人忽然之间只剩下一张黑白照片,你有多痛苦。”

    他对于张太太的需求闭口不谈,柔和的眼神和她对视,双手轻轻握着肥燕的手,仿佛一个传销专家自带圣光笼罩,肥燕看着他的眼睛,语气竟然奇迹般的渐渐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呵呵,杜明明心想:如果她自己年过四十,有这样的美男子握着的手,她也不哭不闹,不倾国不倾城,做一个清清淡淡的女子。

    他又说:“想必太太的丈夫也是兢兢业业一辈子,从不伤人害人,可是某一天灾难就降临了,找不到原因,哭诉求助无门,人生就是这样不可理喻,我们都没有办法。”她的眼泪渐渐不只是痛惜钱,有了柔情的成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