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台阶给得不算丝滑,可缺吃少食的关头,能舍得把嘴里那口吃的拿出来端上桌,就已经是很难得的情分了。

    陈年河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,幽幽道:“我怎么听说还套了不少野猪呢?舍不得给我瞧瞧?”

    桑枝夏无奈叹气:“野猪的肉糙,上了桌有什么吃头?”

    “今日下锅的鸡和鹅都是农场里一直精心养着的,保准合将军的心意。”

    似是想到了什么,桑枝夏笑笑补充:“将军今日若是不着急回去的话,不如在村里暂住一宿,也好尝尝徐家的酿酒坊出的好酒?”

    陈年河好酒。

    只可惜一直在军中能喝一口的时候不多,后来随着军中的粮草越发紧张,也没了可以解馋的机会。

    饭都吃不上了,哪儿来的粮食酿酒?

    桑枝夏不动声色的几句软乎话就顺得陈年河散了怒气,说话间就转到了外边堂屋的饭堂落座。

    桌上的东西半点也不花哨。

    直接用面盆端上桌的炖鸡,跟河里捞出冬鱼一起炖的大鹅,里头还加了一些绵软的土豆和晒干的豆角。

    花样不多,胜在分量十足。

    桑枝夏也不含糊,把蒸好的大米饭大盆端上桌,碗筷摆好,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,倒出的是在酒窖里存了小半年的酒。

    酒香扑鼻而来,酒液澄澈入口甘冽。

    陈年河抿了一口不露痕迹地舒出一口气,存了心思拿捏桑枝夏的尾巴,皱眉道:“这四处都少粮缺饭了,你家还有余粮拿来酿酒呢?”

    “小丫头,你莫不是还背着我多耍了一手心眼儿,还有另藏着的粮食?”

    桑枝夏这下是真气笑了。

    “将军这话就是不讲理了。”

    “打谷场那边地底下的粮仓我都打开让邬军师来拉了,眼下除了明面上剩的那些,我手里还能有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