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官宦人家,说什么生意?多不好听。”龚太太手一挥,道,“不过时想为儿女备些嫁娶之资罢了。”

    因洪武皇帝的规定,本朝的官儿俸禄一向低得可怜,想凭借那一点微薄的俸禄养活一大家子,压根不可能,除非过得是乞丐日子。因此不少官宦人家,暗地里都有自己的生财之道。

    龚太太问:“不知你能不能提一句?”

    “应当可行。”妹妹怕隔墙有耳,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,方压低了声音道,“我婆婆这次过寿,也想同小姑子提这件事呢。我私底下同相公提一提,把你也带上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最好。”龚太太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,硬要给妹妹戴上。

    妹妹推辞了一番:“咱们姐妹之间,这是做什么?成色这样好的玉镯,姐姐留着自己戴便是。”

    龚太太道:“我如今丰满了些,戴着这玉镯有些勒。你就权当帮姐姐的忙,暂时放在你这儿保管些时日。”

    妹妹拗不过她,只得笑纳了。

    几日过去,都没有消息。龚太太整日念着这事,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急。

    听说那文瑞康一向清廉,素来与其他人交往也不多,会不会搭不上这根线?

    龚太太急得嘴角冒泡,终于听到了回信,文瑞康竟然愿意见他们!

    官员与太监往来,听着不好听,因此文瑞康并未邀请龚太太等人造访他私宅,而是道今日崇福寺梅花开得早,可以去上香。

    一行人悄悄赶到崇福寺,等了一会儿,文瑞康却没有出现,出来招待的是他的干儿子胡辅。

    “干爹今日在宫中当值,不得空,听闻几位一直想来府上拜访,便命我给诸位煮茶。”

    胡辅笑着请龚夫人他们往茶室坐,里面一张茶桌,是用整块鸡翅木根雕成的,很有野趣。

    几人在茶桌旁坐,彼此寒暄了几句,渐渐绕到了今日的正题——织女机与鹊桥机。

    胡辅并不扭扭捏捏,只是直言:“织女机与鹊桥机,这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直接出售的。但为了寒苦百姓能用得起棉布,也会到宫外送几台。况且这么重的东西也不可能抬着乱走,多半会采取像眼盐引一样的方式。”

    那如何才能拿到这“机引”呢?在座之人心照不宣,言笑晏晏喝着茶,心里头已经有了成算。

    龚太太回府之后,将今日见闻尽数说与丈夫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