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哪里。”邬琏拱手回道,然后又转头对夫人阎巧云道:“小儿在天之灵也得以宽慰了,快去准备准备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请宁县尉和两位小郎君去客厅小坐吧。”

    张舆淡淡说道:“宁县尉,坐就不必了,邬琏,我想在你园子里随便逛一逛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可以,当然可以。”邬琏点头,又招手唤来朱全,吩咐他道:“好生招呼前院的人。”

    张舆和雨轻直接转入后院,走进邬启豪的书房,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,把窗格的影子映照在地上,无数粒灰尘在阳光里四下飞舞。

    雨轻环视一周,不禁笑问:“宁县尉,你有没有觉得邬启豪的书房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呀?”

    宁傕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,因为这间书房装潢的很是精致,一应高档的陈设摆件,笔墨纸砚也是选用极好的,哪里还会缺少什么?

    “我可听闻令郎写的一手好字,还曾给梦月楼的池荷姑娘写过诗,宁县尉把那份诗稿拿给我看了,诗作一般,但是书法勉强算的上中等,可见他平时应该会练习书法,怎么这书房里连他临摹的字帖都没有,更没有什么字画,还真是奇怪呢?”

    雨轻负手踱着步子,不紧不慢的问道:“邬琏,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?”

    邬琏苦笑道:“让小郎君见笑了,我儿整日里东游西荡,荒废了课业,写一些不着调的情诗也都是送给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,不过是闲着的时候提笔写个一张半张的字,一不高兴就会搓成纸团丢到地上,兴许是下人打扫房间的时候把它当成垃圾给扔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下人们自作主张呢,还是得到了你的允许呢?”

    “下人问过一句,我说过什么,总是些无用的东西,几句酸溜溜的破诗,让别人瞧见了还不够丢人的。”邬琏连连摇头叹气。

    “就因为你的一句话,邬启豪所有的字迹就都没有了。”雨轻失笑道:“就是捡来烧给他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都怪我教子无方,让他只会游手好闲,连个生意也不会做,如今他就这样离我而去,让我恨也恨不得,骂也骂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邬琏叹息一声,双目微合,眼角流出一行泪,又赶紧背过身拿衣袖擦了擦。

    “邬启豪过去与上官胜他们几人很是要好,为何突然疏远了他们,除了恶言相向,他们之间甚至还大打出手过,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造成他们的关系决裂?”

    邬琏转过身来,神色稍缓,徐徐解释道:“都是年轻气盛的,一句话没说对就打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,再说他们本来就喜欢逞凶斗狠的,我儿又很爱记仇,翻脸之后也就不再和他们来往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再来往,也难摆脱厄运啊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没想到他们几人心怀叵测,竟然合谋抢劫我家,还杀死了我儿,他不过是十七岁的孩子,他怎么能知道世道凶险,人心险恶呀,我儿死得无辜,死得冤枉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