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,你为什么急着在我还没醒来的时候就把我脱光了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也很忙。”

    裴液沉默地看着她,两只手垂下去按住了腰间唯一的短裤。

    屈忻懒懒地没抬眼:“那里没受伤,不脱你的。”

    裴液没动也没说话,这只是他给自己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“今月的【大还元针】也用给你了,一会儿我给你把创处都梳理了,然后你自己服了这枚【生芽丹】,就没有什么了。”屈忻道,“金面具说你这些天总要动手,没时间静养,不然不用花费这么多的。”

    裴液立刻很警惕,抬手挡住她取薄刃的动作:“你先别,花费多少?”

    “【大还元针】我一月只能用一次,崆峒时就已说了,不作售卖,我认为该用时才用。但若用了,一次就一百两。”屈忻绕过他的手取下了薄刃,“【生芽丹】便宜些但也不常售,只凭我开取,一枚作价八十两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但是你放心,”屈忻很快道,“金面具已经把银子付了。”

    裴液压低了声音瞪着她:“缥青不是已预付给你七十两了吗,你怎么还收钱?”

    “你又忘了,那是保命金。”屈忻认真道,“你自己不也说了,这回不危及性命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,付的是二十三两,救你命时我就只用二十三两的医术,不会用这么贵的东西的。”

    屈忻以火炙净了薄刃,在他伤处点了周围几个穴道,屏蔽了感觉,戴上面罩,穿好手衣,轻轻一划剖开了断骨处。

    这回没有让他晕过去,裴液就支着头看着她割开自己的皮肤,一会儿捏着几块儿碎骨皱眉比对拼凑,一会儿把手伸进肚子揉按摸索内脏,然后染着一小臂的血出来……

    裴液这时大概理解了屈忻为什么喜欢给他开刀,显然对这具强健的身躯而言,这种庖丁解牛的刀法造成的损伤是真的睡一觉就能完整如初,医者可以放手施为而不必担心伤者的脆弱,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任意挥洒技艺的平台。兼以他总是面对各种难得一见的敌人,留下诸多难得一见的伤情,更是这种极于医道之人眼中的珍稀患者……

    遮着口鼻的屈忻斜眸瞥了他一眼,将手捏住的筋轻轻一提,裴液手猛地一抽,整个人挺了起来朝她倾斜过去。

    “你干嘛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