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熙帝神情有些淡漠。

    他和皇后自幼相识,倒是熟知彼此秉性,十四岁时先帝驾崩,传位于他,同时订下了他和皇后的这门婚事,十五岁亲政,并娶妻封后,两个人为夫妻已经十八载。

    这些年他后宫中也颇有些妃嫔,都是各年采选的秀女,但他并不沉溺后宫,凡事一视同仁,一切都以旧年规矩行事,对皇后该给的敬重也都给了,是以后宫之中相安无事,帝后之间相敬如宾。

    这一次前来山中祈福,皇后带领内外命妇歇在延祥观,无要紧事宜自然不会轻易派了身边人前来。

    能让皇后在这时候非要派身边人前来传话的,必然是非要禀报不可的。

    景熙帝只想到一种可能。

    太子。

    以及太子心仪的女子宁氏。

    宁氏被送至延祥观出家修道,太子心思还没绝,这一遭只怕是又勾起心事来。

    他眼底凉淡,面无表情地道:“宣。”

    福瑞得令,匆忙出去了,没多久便见宫女香茵低着头进来,进来后跪在那里见礼。

    景熙帝坐在禅椅上,捏着茶盏,慢悠悠地品着。

    香茵只觉帝王的威严感扑面而来,她跪在那里,不敢言语。

    景熙帝:“说。”

    香茵舔了舔唇,战战兢兢地开口:“娘娘吩咐奴婢传话,太子殿下自打上了山,便一径想见出家修道的宁氏,昨夜竟然贸然要闯延祥观,被侍卫拦下。”

    景熙帝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香茵大着胆子继续道:“听说今日一大早又在观外候着,娘娘实在没法,才吩咐奴婢向万岁禀报,请万岁爷定夺。”

    景熙帝神情平淡:“宁氏入了延祥观后,可还安分?”

    香茵:“宁氏入了道门后,法号妙真,前两日娘娘叫来问了句话,看着倒也循规蹈矩,这两日因观中人多,又怕看在太子殿下眼中,观中便要她留在房中,不许外出,免得节外生枝。”